楚松宁却顿住,心脏被攥住般发紧发疼。他张张嘴,可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。
他看见,祝宋涟的白皙到近乎透白的左手,纵横交错着十几道触目惊心的骇人伤疤。
大的小的划痕都有。有些皮开肉绽的伤口好像被人长期放在水里,伤口溃烂发白发脓,其中一些还因为动作过度,溢出丝丝鲜血。
楚松宁嗓子发紧,急忙问: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
祝宋涟背影似乎怔住,几秒后迅速把手放到身前藏起来,“对不起,让哥哥看见了,我现在去处理。”
语调冷静镇定,没有平时磕磕碰碰到后的撒娇和哭腔。这一直是楚松宁理想中的祝宋涟,可现在却让他如鲠在喉,如芒在背。说罢,祝宋涟飞快走出病房,始终没有回头看他。
楚松宁哑然,怔愣地看着开了又关上的门,抬起的手在空中停滞几秒后放下。
他在意的其实不是看见,想问的也不是手怎么了,而是在意他手上的伤口疼不疼…想问他为什么不去处理。
走廊尽头,充斥消毒水味的病房传出一声怒斥,声音大得似乎要把门边的墙皮都震落。
老陈不可思议:“你疯了?不要命了?”
这家伙居然把昨天他处理好的伤口全拆了!
祝宋涟懒洋洋轻阖眼皮,把手伸过去:“拆的时候我有把握分寸,现在就麻烦陈叔再处理一次了。”
老陈骂骂咧咧:“也只有你敢这样搞,换成别人我不得把他头给拧掉!私自拆线?你说说你是不是疯了?如果不是你爸给我开的工资翻倍,谁要来伺候你!”
老陈是祝家私人医生,也算是从小看着楚松宁和祝宋涟长大。
他小心翼翼地替祝宋涟包扎伤口,包扎的同时说教的嘴也不停,就快收尾时,目光看向窗外,语气变换,没头没尾地来了句:“你母亲…”
回想起那天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,祝宋涟直接把话截断:“直接说。”
老陈睨他一眼,自知祝家家事他掺合不来,他也没资格替祝宋涟说原谅,只得沉沉叹口气,“病情开始好转了,大概再过三四个月就能完全恢复。”
说完,老陈特意看了眼祝宋涟,发现他脸色未变,依旧漫不经心半阖着眼。
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。
病情可以好转,身体可以恢复,可当初造成的伤害不能逆转。
一时间,病房沉默弥漫。
扣扣。
一声敲门声后,门边传来一道犹豫的声音。
“请问,祝宋涟在这里吗?”门口,楚松宁支着拐杖,试探地往里看。
病房用屏风分隔为两部分,因此他并不能看见病床上的祝宋涟,只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老陈。
老陈瞥一眼屏风里那毫无动静的人,笑眯眯迎上去:“宁宁?好久不见。”
其实昨天见过了,老陈在心底默默补充。
楚松宁也有些惊喜,“陈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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